本帖最后由 雨音 于 2023-7-17 19:07 编辑
上鱼塘、下鱼塘只相隔一条塘堘,却分属两个街道。上鱼塘属于廿三里街道的活鱼塘村殿后山自然村,而下鱼塘则归属福田街道尚经村。 下鱼塘的集雨面积并不大,塘里的水基本上依靠上鱼塘多余的水。我所在的生产队在下鱼塘曾有几丘水田,本来还能种上些水稻,后来因水库堤坝抬高终被淹没在水下无法耕种。曾听老农说过,上鱼塘虽属殿后山村,但塘中的水并非一村所有,而是一直与尚经村共享的,估计是先辈们曾有过这方面的特别约定吧。遇上大旱之年,两个村的村民就在上鱼塘塘堘上就排满了踏水车,大家没日没夜地轮流抢水。这样的情景如今再也不会发生了,但那些曾经的故事却成了老人们怀旧系列里的经典…… 下鱼塘并不算大,由于地理位置优势,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全民建水库的大环境里,被村里选为了唯一的水库。村里人一说水库,那肯定指的是下鱼塘。为保证有足够的水源,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时,村里就在六都溪上游修筑用泥、稻草与石头掺杂的水坝(后来用水泥闸门,方便开启关闭),迫使溪水水位抬高后流往定制的水渠,然后经长塘、弯沿、畈田庄,在“且停亭”凉亭边通过埋设的地下涵管流到水库大坝脚,再利用柴油发电(后改成电动机)带动抽水机将溪水存储在水库里。我还没上学前,经常跟随母亲到凉亭边的自留地玩,就曾看见村里组织的那些人在凉亭边的空地上铸造水泥涵管。 为保证水库储存量,村里的水库也经历过了多次扩建改造。上世纪七十年代中的一个冬季,村里再次对水库重修时,正在读初中的我与同伴们也参与了修水库。 那时修水库,其实全凭人力将水库底部的泥挑到大坝上,然后通过打夯的办法将泥土夯实。那时,大家白天参加生产队劳动,晚饭之后都会加入修水库队伍之中。当我们放学后匆匆吃完晚饭后,紧赶慢赶地赶往彩旗飘舞的水库施工现场。水库全然没有了当初波光粼粼样子,更失去了平日里那种深不可见底的神秘。施工现场里人挤着人,大家你来我往,一派热气腾腾的样子,一挑挑泥土在大家的努力下排着队往库堘上堆。掘泥与装泥都有专门的人,我们只需将一挑泥挑到指点位置,然后从现场负责管理的人那里领取特定做成的染过色的竹签。能得到多少根还得看自己的运气与管理人的心情,一般挑一担可以领到一根,偶尔看到挑得重或满时也可能得到两根签。一步一挨地挑着一担重担,突然间能得到两根竹签,那种意外的惊喜劲就别提了,连走路也觉得轻松多啦。这或许就是那个时候最原始的物质刺激与按劳分配吧!等挑泥结束后,可以当场或积攒多了的时候,到村干部那里清点总数,最后由村里折算成工分造册后送给生产小队年终分红。 天暗下来了,所有能点亮的灯派上了用场,几个100支光的大灯泡将工地照得雪亮,所有能用的美孚灯都出现在了水库各个关键点,连村里平日不怎么使用的大油灯也在水库里大为身手。这些油灯平日里是封存的,只有救火时或是村里重要事情时才能使用。油灯杆约2米高,顶上的油灯能自由活动,无论怎么晃动灯头总是一直朝上,灯脚上有个直弯,踩着直弯就轻松地将油灯插进泥中。 那时没有大型机械,修水库靠得只能是大家的肩膀。由于效率低,一般得延续上一二个月。虽然自己曾参加过几次挑泥,但看到别人比我多得多的竹签,以及老母亲心疼我后不再参与了。虽然象征挑泥担数的竹签也拿到了一些,终究不知道能为家里赚取多少工分,得到多少分红。 如同福田物流园一期里面的繁忙一样,位于下鱼塘一带的二期工程正在紧锣密鼓施工之中。高耸的几个大吊机下,后金山大半片山已经推平,几幢高大的建筑已拔地而起展露身姿了。 只是那个曾经的水库却永远消失在现代建筑群里了。
|